这样一来,人们便会问:除了倒向怀疑主义并完全放弃成为一名哲学家的想法之外,哲学家还能做什么?
难道我们之所以还没有看到有一条供他逃避的光明大道展现在他眼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位哲学家而不是为一种特殊理想战斗的勇士么?由于人们所要求的一切事实上都是一种善,(也由于在这个可怜的世界上,所有的需求不可能都得到满足)对于道德哲学来说,难道指导性的原则必定不能在所有时间里满足我们所能提出的许多要求吗?因此,在引起最少量不满的意义上说,有利于最佳整体(the best whole)的那种行为必定是最好的行为。因此,以良心决疑论的尺度来看,这些理想必定会作为以最小代价而得以普遍流行的最高典范而名垂青史,或者,由于它们的实现而使得最少可能的其他理想成为过眼烟云。既然必定有胜利和失败,那么,哲学所祈求的胜利就是更具包容性的那种胜利,甚至在凯歌高奏的非常时刻,这种广泛的包容性也能在某种程度上公正对待被击败的一方所钟情的那些理想,历史的过程不过是人们为寻找到越来越具有包容性的秩序而世代前仆后继奋斗不止的历史。创造某种既能实现你自己的理想又能满足异己存在之需求的方式——这是也唯有这才是人类的和平之路!沿着这条和平之路,通过一系列非常类似于科学发现的社会发现,人类社会就使自身达到了一种相对的相互平衡。一妻多夫制、一夫多妻制和奴隶制;私人福利和杀人的自由;司法的扭曲和专断的王权,已经慢慢地引起了人们实际的抱怨。尽管某些人的理想因每一次社会改进而更加恶化,然而,他们中更多的人却在我们文明化的社会里找到了避难所,这是他们以陈旧野蛮的方式所不能达到的。那么,迄今为止,已为哲学家制定的良心决疑论尺度,远比他所能为自己制定的良心决疑论尺度好得多。一种最彻底的实验也已证明,土地的法规和使用正是让所有聚在一起的思想者们产生最大满足的东西。在发生冲突的情况下,预先的假定必定总是有利于已被人们习惯认可了的那种善。所以哲学家必定是保守主义者,而且他的良心决疑论尺度的构建也必须最大限度地按照共同体的风俗习惯来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