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我的冒失。我是北条屋弥三右卫门之子,叫弥三郎……”
我难为情地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才开了口。
“有事想求您,才跟在后面……”
甚内只是点了点头。对我这个器小易盈的人来说,这就足以让我感激不尽了。我仍跪在雪地上,鼓起勇气,对他说,被家父扫地出门后,现在跟一帮无赖混在一起,今晚想回家偷点儿东西,不料得遇大驾,一句不落地偷听到您和家父的谈话。我简要地把这些事说了一遍。但是甚内,照旧闭着嘴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我。我说完,两腿往前蹭了蹭,偷偷瞧他的脸色。
“北条屋全家受您大恩,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大恩不忘,我决心拜在门下,听候使唤。我能偷东西,也会放火。别的坏事,也都还行,不比人差……”
甚内还是不作声。我很兴奋,越说越来劲。
“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好好干。京城、伏见、堺市、大阪……这些地方没有我不熟悉的。我能日行一百二十里,一手可举四斗重的麻包,人也杀过两三个。我悉听使唤,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去偷伏见城的白孔雀,我就去偷。要我到圣弗朗西斯科教堂的钟楼上放火,我就去放。叫我拐右大臣家的千金,我马上拐来。想要奉行官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