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信,上面龙飞凤舞,正是师父的字迹,墨迹尚未干,晕透纸背。
「小棒槌,萝卜你自己吃,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银子是师父这些年偷偷积下的,分你几块当做路费,你笨得要命,师父所授都没学成,真叫人担心。师父有些事必须要离开,没法带着你,这些钱带好,去找你大师兄。信后附了你大师兄的画像,他如今应当拜师在无月廷,本事好像挺大的,找他准没错。那块染血的布,是当年包着你的襁褓,血迹无论如何也无法洗净,留给你当个念想吧,找爹娘的事不用急,时间还长。小棒槌,你虽然是个女娃娃,师父相信你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一个人过就把自己当男人使唤,但可别真以为自己是男人,女娃娃要多笑,你从来不笑,师父真担心你是不是不会笑。」
字迹戛然而止,他连写个告别信都这么漫不经心,停的地方叫人心里空荡荡的。
小棒槌觉得手腕在发抖,早上她还想过,自己方术学不好,倘若师父仙去,自己一个人怎么过活的事情,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迅速,师父不是仙去,他是不告而别,丢下她一个人。
她丢开信纸,从信封里抽出另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张歪七扭八的人像,歪眼歪嘴,画得滑稽极了,师父还特意加了一句话「大师兄大概长这样」。
她“嗤”一下被气笑了,谁说她不会笑?死老头。